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毒海經歷愛 /  方文聰
文聰曾經踏遍黃賭毒的領域,深陷毒海,其後經歷耶穌那份不止息的愛……

    「毒海浮生 困惑我心
      誰願意 伸手拯救
      無望了 不懂哀求……」

  這是《毒海遇上愛》的其中歌詞,出自現年三十五歲的方文聰手筆。文聰能刻劃毒海困苦,因為他也曾深陷其中。

誰伸手救助
  從前的吸毒人士多數可從容貌辨識,因為一般都顯得瘦弱而又沒精打采。但現在的濫藥者卻大多無從識辨,他們可能是外貌不俗的普通青年,又或是妝容娟好的女性。「分辨濫藥者不能單靠觀察外貌,也要留意他們的神情,通常是眼神空洞,好像發呆或不開心般。」文聰解釋說。

  曾有醫藥界人士流傳一句話:「身癮易斷,心癮難除。」濫藥者除了身癮(生理依賴),還有心癮(心理依賴)。身癮發作時,全身像是被蟲咬;亦因膀胱縮小,經常有要上洗手間的感覺,也有很多人因失禁要帶著尿袋過活。然而,最難撇下的還是心癮。很多時候,濫藥者尋求信仰也許是基於心靈上的寄託,或是想投入一個健康的群體,甚至想藉著做些有意義的事來「贖罪」。可惜,當中不少會再次因心靈軟弱而重墮毒海。

  曾經也是濫藥者的方文聰,對上述情況並不陌生。自他開展關懷濫藥者服侍後,到現在已接觸逾五百位濫藥者,當中有四百位相信耶穌,但最後成功戒毒的只有約一百位。

同行不放棄
  關懷濫藥者小組約在十年前以教會為聚會點,由八至十人開始。過了一個月,小組成員陸續成功戒毒,怎知兩三個月後,全部人又再次吸毒,打回原形。文聰曾因此感到很沮喪,上帝藉加拉太書六章9節給他鼓勵:「我們行善,不可喪志;若不灰心,到了時候就要收成。」他慢慢細味這句話,發現當中的「行善」非行善積德之意,而是行耶和華眼中看為好的善。那就是說,在與人同行的過程中,成效是在乎耶和華——每一位濫藥者的生命都是在祂的手裡,若不灰心,到了時候就有收成。當他明白這個道理後,心中頓感輕省。「我以前也會半夜出去做關心工作,但現在不會了,因為這樣既虛耗精力又沒有果效。待他們清醒時來找我,總比我在他們吸毒時強行介入好,因為吸食時那種掙扎,他們在當下的一刻未必能克服。所以,待他們清醒而又心志堅定時,才能繼續與他們同行。」

  不少濫藥者身上紋有「左龍右鳳」,他們來到教會時,或會引來不少弟兄姊妹的目光;同時,有些弟兄姊妹過於熱情的關心,也會給他們造成壓力。所以大約在六年前,文聰將關懷濫藥者小組的聚會地點從教會轉移到機構,讓服侍的空間更有彈性。

  文聰與濫藥者分享基督信仰時,會加入很多生活例子,又融匯這個群體熟悉的語言,讓組員增加歸屬感。他平日會特意貼近組員的生活,與他們同行,分享生命,更不時相約行山,又或在家中飯聚。

  曾經有一位濫藥者斷斷續續徘徊於戒毒與吸毒邊緣,文聰不離不棄與他同行了十年。期間,弟兄雖然心裡願意去教會,但在公司老闆賞識下,他總是因工作繁忙而未能抽身參與教會聚會。有五六年時間,更在人前失蹤!文聰仍舊努力尋找他,持續不斷為他禱告,沒有放棄。在他失蹤後兩年,又突然現身了。文聰憶述:「他一直有吸毒習慣,但那時已欠了滿身債,又無力還錢,便鋌而走險去販毒。他說自己在製毒時,清晰聽到心中有來自上主的聲音,說不會放棄他,還叫他找我。我便帶他自首及承擔後果,並和他媽媽一同鼓勵他,與他同行。」

  最後,該弟兄被判監一年。文聰深知出獄初期很易跌倒,便鼓勵他出獄後入福音戒毒村,靠主耶穌的福音改變自己。「雖然這十年間他仍有浮沉,但他認為上帝對他很好。他爸爸在他坐牢時過身了,卻令他更有決心改過自身。出獄後一年,他真的靠耶穌成功脫離『毒海』,現在的心志很堅定。」這也使文聰心感安慰。

以愛還愛
  回到原點,若問濫藥者吸毒的原因是甚麼呢?不少是受朋輩唆使,但原生家庭對他們的影響尤其重要。女的缺乏愛,尤其是父愛;而男的則缺乏肯定。文聰的過去,便是其中例子。

  文聰從中一開始加入黑社會,過了十多年的黑社會生涯,其中六年曾吸食毒品,又曾穿梭龍蛇混雜之地,踏遍黃賭毒的領域。直至一天,他反覆問自己生命的意義,但是苦無答案,那刻忽然想起自己曾就讀基督教小學,便試試上教會去。那次崇拜,文聰被詩歌〈誰曾應許〉中的一句歌詞感動,其後便開始穩定參與教會,從牧者身上經歷耶穌那份不止息的愛。一年後,他成功戒毒了。

  文聰真實地經歷上帝的信實和憐憫,他不僅努力學習聖經,也求問上帝應如何回應祂的愛。他感到上帝叫他關心以前的朋友,其後他便開展了關懷濫藥者小組。

  這個小組名為“Love Family”,就是視毒海中浮沉的,或已重新做人的過來人為家人,彼此扶持,切實地彼此相愛。「我們與社工是有分別的,我們著重與生命同行,每一個『人』並不是一個個案,社工會 close file(終止個案),我們卻是一個『咬實不放』的同行者,我們是向上帝交賬。縱然,對比成功例子,失敗的例子更多,我仍會為經歷主愛轉化生命的每一位,深深感謝主!」

(曾美儀採訪)
註:方文聰為禧福協會 Love Family 濫藥事工負責人。

承蒙香港中國信徒佈道會授權刊載,謹此致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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